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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兩銀子呢!

多了一筆橫財不說,木優魚去了宋家,這別苑可就是他們李家的了。

另外,李春花獻美有功,宋員外以後肯定疼她。

簡直一箭三雕的好事兒!

木優魚簡直氣得,那五臟六腑都天翻地覆了,內心的馬勒戈壁上千萬頭草泥馬正迎風狂奔!

冷笑兩聲道:“你們打得好算盤啊!”

她又道:“我可是七爺的外室,你們連七爺的面子都不給?”

孟老太冷冷一笑,道:“別提七爺了,七爺早不寵你了,你就老老實實地跟宋員外走吧,宋員外可比七爺好得多了!”

那宋員外朝木優魚招了個手:“美人,快過來老爺看看,那勞什子七爺不要你,老爺要你!”

李家人跟宋員外道木優魚是別人棄了的外室的,只尋著新當家。

幾個丫鬟朝木優魚走來,個個都是膀粗腰圓的,一看就知道是有備而來。

木優魚步步後退,臉上冷笑連連。

正巧得此時,黑牧白牧去遛狗了,滾家兄妹一大早就被木優魚派入城去辦事了,身邊只有木芽兒,陳伯一家人在另外的院子裏。

看來他們都是算計好的了!

一個胖丫鬟過來,一手就抱住木優魚,木優魚忽閃一下躲過了,還往那胖丫鬟背上一腳踢過去,將胖丫頭踹了個翻。

這些人她倒是不怕了,瀟湘女主上身,她瞬間就能武藝超群,這幾個女子她還不放在眼裏。

她只是氣壞了,躲過了幾個丫鬟的圍攻,忽然就沖了上去,一腳朝那宋員外狠狠踢了過去。

宋員外正朝她流哈喇子,猝不及防地被這麽一踢,肥豬似的身子往那後面一趟,連著屁股下面坐著的椅子一起,摔了個七葷八素。

“老爺!老爺!”

李春花上前去,費力地扶起了宋員外,看見木優魚正站在自己面前,冷冷地看著自己。

她嚇了一跳,歇斯底裏一陣尖叫:“來人,將這小賤蹄子抓起來!”

這一出聲,從院外一下子進來了十幾個青狀男丁,將木優魚包圍在中央。

李春花扶著宋員外,指揮眾家丁道:“誰抓住這小賤人,有賞!”

十幾個家丁圍了上來,兇神惡煞地朝木優魚伸手。

“呵呵。”木優魚冷冷一笑,一腳踢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男子,又是一拳送倒了身後一個偷襲男子。

見她一人在那十幾個男丁之間,身形如魚兒般的滑溜,楞是沒讓人沾到一點衣邊。

李春花地將那宋員外給扶著坐下了,李家一家上去噓寒問暖的,孟老太看那撒潑的木優魚,眼裏全都是火星子,狠狠地道:“看那小丫頭能撐到幾時!”

李春花一雙手正在那宋員外豬一般的身子上摸來摸去,心疼道:“老爺您沒事兒吧!”

宋員外受了驚嚇,此時正盯著木優魚,恨聲道:“老爺沒事!”

他喝令左右道:“給老爺抓住這不識好歹的臭丫頭!”

院中大亂,陳伯一家子被驚動過來,看見木優魚竟然被十幾個男丁圍著抓,簡直嚇壞了,可又似乎什麽忙都幫不上。

木優魚到處亂竄,眼看著又要將那拳頭送到宋員外手裏了,忽然聽身後一身尖叫,原來是木芽兒被兩個男子給抓住了,正胡亂掙紮著。

木優魚眼都紅了,又沖過去救木芽兒。

七爺趕來的時候就看見這麽個情況。

邀月已經趴在墻頭上看了許久的熱鬧了,此時還不忘指指點點。

“師兄,你瞧小魚兒這身手,那似乎是東瀛柳生一派的空手道啊!天墉城難道是在東瀛境內,嘖嘖,明年我去找找……”

七爺可不管什麽空手道不空手道,只知道,這之上只有自己能欺負的人,居然被別人欺負了?

簡直天理難容!

木優魚剛將木芽兒給救了下來,陳伯和永生拿著鋤頭扁擔地沖了上來,沖著那宋家的打手就拍,可對方的人足足十幾個,木優魚這邊的人數無論如何都比不得。

木優魚將木芽兒送到一邊,準備直搗黃龍,直接朝那宋員外去了。

抓了宋員外,看這些人如何再橫!

忽然看見旺財和旺福沖了進來,逮著人就咬,旺財正咬中了一個男人,那男人吃疼,大叫一聲,揪住了旺財的尾巴,高高將狗舉起,就面目猙獰地往下砸去。

“旺財!”

木優魚瞬間色變,踹開了兩個擋路之人沖了上去,可終究還是趕不上了,只見得那人將旺財狠狠地往下一摔!

“啊!”

木優魚尖叫一聲,不要命似地沖上去,忽然見得一人沖天而降,一把揪住了旺財頸上項圈,提著狗就往木優魚懷中一扔。

木優魚接住了狗,狗兒嚇壞了,撲在她懷中,木優魚見七爺忽然出現,一條一米大大長腿一揮,一腳將那摔狗之人蹬出幾丈遠,那人撞墻上,落地之後,便也不動了,一股鮮血很快便沁了出去,瞬間染紅了白雪。

死人了!

木優魚嚇得面色一白,壯著膽子過去,踢踢那人,翻過了身來,見那人腦袋都破了,紅白之物混了一地。

就在她看低頭看那人的時候,七爺已經放開了手腳。

七爺出手,招招致命,完全是不給人半點活路。

一腳,正中胸口,踹死一個;

一拳,正中命心,打死一個;

一爪,捏斷脖子,掐死一個;

幾招,招招不落空,一會兒,腳下橫七豎八趟了七八個死人。

宋員外嚇傻了,李春花和李家人被七爺的兇狠殘忍嚇得倒退幾步。

見七爺如此,其餘人嚇得退遠了,沒了礙事人,七爺已經大步霍霍地朝宋員外去了。

只見他一拳頭提起,就要朝那宋員外面門送去,這麽一拳送下去,宋員外這張肥臉非被揍塌出一個拳頭印子來。

宋員外嚇得一身肥肉迎風亂顫,跪地求饒,哭道:“好漢饒命,好漢饒命啊!”

木優魚忙三步並作兩步沖了上去,抓住了七爺的膀子,道:“爺,今兒個死的人夠多了,就不要再造殺孽了!”

她現在可真是體會了什麽叫做‘殺人不眨眼’,就這麽眨眼的時間內,幾條人命就交代在了自己面前,她見過再多風浪也無法淡定。

七爺當真是收了拳頭,忽然如同小白兔似地提起那宋員外肥豬般的身子,往那旁邊一摔。

宋員外肥胖的身子直直飛出,在雪地裏打了幾個滾兒,馬上就連滾帶爬地爬了起來,見身邊打手們又匯聚了起來,再看那七爺,肥臉忽然便了個畫風。

苦苦求饒換做了兇神惡煞,道:“你、你給我等著!老爺我饒不了你!”

他連忙帶著人沖了出去,他帶來的十幾個人手,才一會時間就死了一半,連死人都不敢擡,一群人蜂擁逃了。

出了別苑,見那別苑外,已經站了二十幾個勁裝男子,個個身高八尺,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這一行人。

那氣勢嚇得宋員外底氣全無,領著人飛奔去了。

院中,七爺看也不看那滿地的死屍,看那身邊的木優魚,還抱著一條旺財,旺財大概也是被七爺給嚇了,成小鳥依人狀地縮在木優魚懷裏,耳朵都嚇趴了。

“爺牙疼,走。”

木優魚一拽木優魚就走,木優魚忙放了狗,回頭看了一眼那滿地的死屍,快步跟了上去。

院中寂靜了許久,李家人、木芽兒和陳伯一家子看著那一地的死屍,個個動都不敢動,一直到七爺的手下進來收屍,才聽見李春花尖叫一聲,瘋瘋癲癲地逃了出去。

李家人嚇得哭成一團抱著。

赤牧領著人將屍首收拾幹凈了,搬到了亂葬崗一把大火燒了了事。

木優魚不聲不響地跟在七爺身後,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分為可怕。

生命,在他眼中似乎什麽都不是。

又想開口問問那幾個男丁死了,家屬該是如何安置,可想想,自己都顧不好了,還關心別人作甚。

木優魚去別苑裏給七爺看了牙,但總覺得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著,完全不聽她使喚了。

她忽然怕自己一個伺候不好,七爺一巴掌就把自己給扇死了。

今日七爺倒是老實,一言不發,等看完了牙之後,讓大丫鬟送走了木優魚。

等木優魚一走,七爺便一直躺在那治療椅上,不曾說話,只是深邃的雙眼望著房梁。

他似乎從木優魚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以前不曾有的東西。

邀月忽然出現了,笑嘻嘻地上前來道:“師兄,你今天把小木魚給嚇壞了!”

不用邀月說,七爺也知道自己今兒個做錯了。

他這短暫的一生,可殺的人已經不少,生命在他眼中不值一提。

今日所做在他眼中不過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情,但木優魚畢竟是個普通女子。

女兒家哪裏見得這麽多的死人,今兒個這麽多死人擺在她面前,想是已經嚇慘了。

他能感受到今日木優魚給自己看牙的時候,那手都是顫顫巍巍。

七爺知道自己將木優魚給嚇壞了,實在是不該在她面前動手的,只是當時他是動了真怒,完全控制不住,或者說是殺人殺習慣了。

七爺無奈地搖搖頭……

木優魚那一整天,腦子裏想的都是死屍,一閉眼就是死人,一天都不得安寧,晚上一閉眼,都是成群成群的鬼來找自己索命。

雖然不說她殺的人,可她心中還是怕得很,忙讓永生去弄了些紙錢來。

大晚上的,她在那死人的地方燒紙,邀月笑話她:“小魚兒,你不是說這是封建迷信嗎,怎麽的還在自己燒!”

木優魚記得自己死了之後什麽都不知道,朦朧之中被人一叉子叉了魂就走了,那什麽冥幣紙錢的她是什麽都沒見著。

她惱道:“這是對死人的尊重!”

邀月在一邊嘰嘰喳喳。

“師兄從來都是殺人不眨眼的,你別跟他了,跟我,叔叔我保你吃香喝辣的。”

木優魚話也不想說,將那紙錢給燒了,又念念叨叨了許久才走了。

木優魚被那幾個死人嚇了,幾天才緩過勁兒來了。

這幾天,七爺也不喚她過去了,只是天天派了紅牧去木優魚家裏看看情況,回去匯報給他,隨時註意著木優魚的思想動態。

木優魚在這幾日也沒閑著,天天還往城裏跑,首先得去看木水秋的情況,她戴了牙套之後,連著幾天吃不了什麽東西,天天喊牙疼,人都消瘦了幾分。

她還安撫了木水秋和王夫人。

看過了木水秋之後,還得去各個鋪子作坊裏問那制造托槽和保持器的事兒。

還真是找到了一個作坊,能做得出粗糙的保持器來。

只是得照著那石膏模型,根據牙齒的具體情況,用鐵絲箍一個差不多輪廓的保持器,雖然帶著十分不舒服,不如現代的保持器精致,但是已經足夠了。

木優魚還得上門去找各個客戶,將自己要走的消息透露給他們知曉,並且讓他們以後去找沙梁看牙。

王家夫人還十分遺憾,還送了好些東西感謝木優魚,如今王家小姐的牙齒已經有效果了,等明年就是大不一樣了。

去了王家、成家之後,還得去謝家。

元宵已過,謝府上依舊是喜氣洋洋,這次木優魚上門,不僅是看見了原先見過的謝家小姐、夫人和老爺,還看見謝老爺的身邊,站了兩個盤著婦人發髻的女子,都是生得有幾分顏色,與一般的丫鬟不一樣。

木優魚知道,那是謝老爺的妾室。

兩位妾室十分恭順地為木優魚奉茶,似丫鬟似的乖巧,眼裏似乎也沒半點非分之想。

謝夫人一如既往的溫柔賢惠,知曉木優魚是要走了,要將他們移交給沙梁了,也不曾多說什麽,只是說一些感謝的話。

雖然她還是如以往那般的笑語嫣嫣,雖然那兩個妾室都十分乖巧,伺候老爺主母盡心盡力,但謝夫人的眼中總有些勉強。

老爺納妾,身為主母只能跟著操辦出力,哪裏反對的份,甚至是半點不悅的神情都不能表露出來。

否則就是大逆不道,就是妒。

女人不能妒,一旦妒了就是犯了七出之條。

謝府表面上似乎是喜慶得不行,小姐的牙齒逐漸地變得好看了,人也越發好看了,老爺納妾了,馬上府上就有新人了,下人個個喜笑顏開的,可木優魚總覺得心理堵得慌。

出了謝府,心中還是沈甸甸的。

去見了沙梁之後,木優魚又去了歐洋的鋪子,遠遠地正看見那李家的潑皮在那門口耍賴。

“你這不知廉恥歐二洋,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和我媳婦兒的那點破事,滿口仁義道德,滿肚子男盜女娼,奸夫!”

“叫那歐洋出來給個說法,嫖了我李二虎的老婆,怎麽連句話都沒有!出來出來!”

李家人將歐洋的鋪子大門擋了,歐洋生意也是做不成,人也沒有露頭,圍觀群眾圍著指指點點的,將那一處街面都給堵了。

李家全來了,孟老太李瘸子,李大龍李二虎和各自的婆娘等,江氏也被抓了出來。

李二虎在那門口一邊將拳頭腳掌地往江氏身上送,一邊叫罵。

“我讓你偷野漢子!老子讓你做淫婦!怎麽的,這時候不說話了?”

李二虎叫喊得厲害,旁人也是指指點點的。

“怎的那歐掌櫃的是個這種人!”

“他也不是沒那身家,怎麽的還做得出這種事情來!”

“那小媳婦兒也沒什麽姿色,嘖嘖,沒想到居然是個淫婦!”

江氏躺在地上,時不時地就被自家男人一拳頭、一腳丫地踹著,咬牙不哭出聲,淚卻是一顆顆地落,拼命地用的衣裳來遮住臉。

“遮什麽遮,讓那大家好好看看你這淫婦的嘴臉!”

李二虎一把扯了江氏頭臉上遮著的衣裳,讓自家媳婦兒將那臉無遮無攔地露了出來。

江氏已經哭成淚人,嚎道:“當家的,我沒有,沒有啊!”

孟老太冷冷笑,老臉陰得嚇人:“哼,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和那姓歐的那點破事,今日就讓大家看看,這奸夫淫婦到底是生了什麽樣!”

木優魚在人群之中簡直氣死了。

特麽的,江氏還沒過去,這李家人竟然就猖狂成了這般模樣!

這李家人當真是要害死江氏不成?這般一鬧,讓江氏露了臉面,她以後還有什麽臉面活下去!

木優魚就要挺身而出,忽然聽見馬蹄聲傳了來,眾人驚呼一聲:“歐掌櫃來了!”

眾人忙退讓開了路,空出一條道來,見歐洋騎著馬匆匆地就趕來了。

不知道是誰喚了一聲:“奸夫來咯!”

眾人大笑,木優魚氣得想放狗咬人,但今日沒帶哈士奇。

見歐洋來了,李家人更囂張了,等那歐洋一從馬上下來,李二虎上前,一把扭住歐洋。

“奸夫,你總算是肯露面了!”

他一指那地上躺著哭的江氏:“你看看,這是誰!”

歐洋早便見江氏那落魄的模樣了,心一疼,上前就扶起江氏,“小梅子,是我害了你——”

江氏鼻青臉腫,還流著鼻血,已經泣不成聲,卻還是拼命地將歐洋往外推。

“你走、我不認識你……”

她如今都成了這般模樣,歐洋如何能不著急,硬將江氏給扶了起來。

這般可不得了了,那李二虎似是抓住了歐洋嫖了她老婆的‘鐵證’似,大呼小叫:“大家看看,這對奸夫淫婦就是這麽無恥,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,不要臉,不要臉!”

眾人也是指指點點,江氏哭得死去活來,歐洋面上也不好過。

歐洋也不是死人,好歹也是有氣,怒氣沖沖地指那李二虎。

“你這窩囊廢,你還是不是人,她好歹是你婆娘,跟你十幾年了……”

“喲呵!”李二虎來氣了,又氣又笑:“這是我婆娘還是你婆娘,我管教我婆娘還要你多嘴!”

“我——”

歐洋的確是沒立場來管李二虎管教老婆,只得緊握住拳頭,一腔悶氣無處抒發。

見歐洋遲疑了,李二虎得意,一指江氏:“臭婆娘,給我滾過來!”

江氏抽噎了兩聲,掙了掙歐洋的手,顫顫抖抖地就過去了。

“別過去,小梅子!”

可江氏不敢不過去,甩了歐洋走了,慢騰騰地到了李二虎的面前,剛一走到,李二虎一巴掌就呼了過去。

“個臭婆娘,我讓你偷漢子!”

江氏被一巴掌扇了,倒地上掙紮了兩下,又被李二虎一腳踹下去,還不夠,又一把揪住她頭發,就是一頓狠踹。

圍觀眾人一陣起哄胡鬧,木優魚氣得七竅生煙,就待上前去教訓那李二虎,滾聃兒卻忽然將她拉住了。

“小姐,您快要回府了,此時不能節外生枝,這事兒,您也沒有立場插手!”滾聃兒也是庶女出生,還是知道一些事情的。

木優魚馬上要回木府了,若是鬧出點什麽不好聽的事兒來,怕是影響她回府。

可木優魚也總不能這般看著江氏被那李家人打。

歐洋比她更看不得,忽然沖出去,一把揪住李二虎:“別打了被打了,我給銀子,你要多少我都給!”

李二虎要的就是這個,‘嘿嘿’一笑,一攤手:“二十兩銀子,少一個子都不行!”

二十兩!

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。

這敲竹杠的還真是厲害啊!

江氏一聽那數字都嚇傻了,忙披頭散發地舞著手:“不要給他們!”

“閉嘴!”李二虎一個耳巴子就扇了過去,江氏疼得哭,話也不敢說。

歐洋一咬牙,“好好好,我給,我給!”

立馬進了店去,找賬房支取了二十兩銀子出來,二十兩碎銀子那還是很大的數目,白花花的一大把,全數給了那李二虎。

李二虎收了銀子,笑嘻嘻地道:“這才像話!”

“那小梅子——”歐洋以為二十兩銀子就能買下江氏了,沒想到那李二虎將江氏一拽。

對歐洋狡猾道:“歐掌櫃的,這淫人妻女,難道你不該給錢?二十兩銀子算你嫖資,二十兩銀子你就想要人不成?”

說罷,拽著江氏的頭發,一家人揣了銀兩就大搖大擺地走了。

木優魚氣得直跺腳,上了馬車先行回家。

回別苑再收拾這家不要臉的!

歐洋看著李家拽著江氏離去,追出了好幾步。

此時的江氏披頭撒發,臉上青一塊重一塊的,還得被眾人當淫婦指指點點點,不斷地回過頭來看自己,一臉心酸淚。

歐洋那臉忽然變得扭曲,拳頭在袖下握著緊緊,正份外顫抖!

木優魚回了家之後,等著那李家人回來,但是李家人好似知道木優魚今晚要收拾他們,一晚上都沒回來。

一直到第二天才回來了,等他們一回來,木優魚就讓黑牧去偷銀子,但黑牧回來道,那李家人將銀子都給放別處了,屋裏沒有。

江氏回來之後就被關在屋裏,一言不發,不吃不喝。

遭了這麽大的罪過,她如何能過去這道坎啊!

想必此時的江氏那是生不如死。

木優魚帶著吃食去看望她,李二虎看見她來,還想喝止,被木優魚雙眼一瞪,便龜毛地縮到了一邊去了。

若是允許,木優魚真想拿著大刀砍死這糟心的李家人,可她不是七爺,分分鐘就能要一條人命。

入門之後,看見那昏暗的房間之中,江氏正縮在炕上,依舊是披頭散發的模樣,縮在一角,一動不動。

炕邊的碗裏,放著幾塊硬饅頭,還沒被動過。

“二舅媽?”

木優魚上前,喚了幾聲,江氏似才聽見,微微地擡起頭來看她。

她臉上的淤青還沒消下去,雙眼已經哭得通紅,整個人已經是形銷骨立了,眼裏沒了半點神采,像是個骷髏般的望著木優魚。

木優魚忙端了熱食去她嘴邊,她也不吃。

木優魚勸道:“就算有天大的事兒,總得吃東西,身子最重要。”

江氏還是沒動靜,木優魚在她耳邊道:“放心,歐洋說了,一定想辦法讓你脫離這個家,你得吃東西才行。”

一說起歐洋,江氏那幹涸的眼又是淚如泉湧,低聲嗚咽著:“是我害了歐大哥,是我害了歐大哥。”

“什麽害不害,你放心,我也會幫你的!吃點東西再說。”

木優魚哄著,江氏只是搖頭,忽然抱著自家的膝蓋,卷成一團嚎啕大哭。

“為什麽我的命就這麽苦啊——”

那哭聲讓木優魚也心酸。

聽人說,江氏生二胎李春草的時候,家裏一個人都沒有,自己掙紮著將人生了下來還得繼續幹活,身邊都沒個人照料。

末了,那孟老太婆還嫌棄她生了個賠錢貨,連娘家送來給她補身子的東西都收走自家吃了。

李二虎也是個窩囊廢,只聽老娘的話,老娘讓打老婆就打老婆,一個家烏煙瘴氣的。

江氏娘家很快也得知了這消息,也是打上門來理論一番。

兩家人又是一頓爭吵摩擦,擾得這別苑裏陰雲陣陣的。

賣魚老江又給送了兩個王八來,還送了一個給木優魚。

木優魚將那兩個王八都燉了給江氏送去,守著她吃完了才算完。

這麽下去不行,那李家人若是不收拾了,不把江氏送到歐洋那兒去,木優魚走也走得不甘心。

她召喚出了瀟湘,問道:“怎麽才能收拾那李家人?”

瀟湘冷冷道:“辦法多得是,可是我怕你沒那膽子幹。”

“你說,我肯定敢做!”木優魚堅定無比地道。

瀟湘忽然就笑了:“得了吧你,你連死個人都怕,憑你別想收拾那李家?”

瀟湘真是了解木優魚,她只是一個普通人,普通牙醫,一輩子除了標本和自己,就沒見過死人。

來了這異世界裏,見七爺殺個人都被嚇得做了幾天的噩夢,如何有那收拾李家的勇氣!

木優魚著急:“有沒有不殺人的辦法?”

瀟湘笑道:“有肯定是有,可你肯定下不去手。”

“你說,只要不殺人,我肯定敢!”木優魚依舊是很堅定。

瀟湘終於是說出了法子,木優魚聽之,面露難色。

“這麽,不好吧,太惡毒了,我從來沒幹過這種事兒……”

瀟湘臉冷了,就知道這木優魚這軟蛋沒那手腕。

“你若是怕臟了自己的手,你可以找個幫手!”

……

木優魚還是準時去七爺那裏給他看牙,每天報道一次,不過都是早上去,怕是晚上去了回不來。

七爺最近好像也是正經了一些,至少不動手動腳了。

木優魚又往城裏走動了幾次。

最近李家好像也老實了,上次七爺出手要了幾個人命,他們嚇怕了,不敢打木優魚的主意。

得了二十兩銀子之後,好似也沒什麽變化,一家人還是窮得吃土。

後來聽江氏說,原來那二十兩銀子全部使在了李春花身上,李春花做了宋員外的外室,上下打點了一下,將李家那幾個男丁全部塞進了宋府裏面做事。

李家好似是有了正經職業,但依舊是游手好閑,做那坑蒙拐騙的事兒。

老本行變不了了,有些人,骨子裏註定了一輩子當不了好人!

那李家人最近又時常去歐洋那裏禍害,刮一些銀子來花。

歐洋也是個冤大頭,怕自己銀子拿得不勤快,讓江氏受苦了。

江氏被木優魚照管著,最近倒是沒受苦,只要那李二虎敢打老婆,她立馬就能拎著菜刀馬上趕到。

邀月最是喜聞樂見了,又搬到了木優魚的別苑裏去,只要有動靜就出來圍觀。

天天有事沒事地就在木優魚耳邊道:“看那李家,一家都是混蛋,爺都看不下去了,小魚兒,快去揍他們!”

木優魚恨死這廝了,道:“你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賤貨!滾回你的景陽去!”

邀月最是皮賤,被木優魚罵得狗血淋頭,還笑嘻嘻地貼上去,“小魚兒,什麽時候跟叔叔我去景陽看看?我保證你去了就不想回來了!”

木優魚選擇了無視,可那廝總是不厭其煩地來自己面前刷存在感。

沒過幾天,木優魚到了七爺府上,給他看了牙之後,支支吾吾地沒走。

七爺正拿鏡子照自己的牙,見木優魚半天不走,冷臉道:“怎麽的還不走,莫不是等爺寵你不成!沒門!”

木優魚有脾氣,七爺同樣也有脾氣,還更大!

木優魚將那臉擠出了幾點笑意來,上前給七爺又是捶腿,又是按肩的,笑嘻嘻地道:“七爺,我向您借個東西行不行?”

七爺瞇著眼,似乎很享受木優魚殷勤服務,但卻依舊是冷著臉,“不借。”

“就借一下!”木優魚繞到七爺面前去,給他捶腿。

七爺繼續高冷:“去去去,爺沒有,去別家借去!”

“我真的就借一下,用完馬上還你!”

七爺雖然高冷,不好說話,但其實若是他心情好,磨兩下,還是能借到的。

磨了一會兒,聽他終於道:“借什麽?”

木優魚忙道:“一個漂亮姑娘。”

七爺奇怪地將她上下看了一眼,“你又要做什麽?”

木優魚急道:“七爺,您就別管了,只管借我一個,要漂亮,又會演的那種。”

七爺依舊是躺著,像是手指頭都懶得擡一下,喝道:“紅牧。”

一道人影似風一般地出現在了七爺面前,躬身道:“七爺。”

七爺道:“就借你一天,拿去使吧。”

木優魚見是紅牧,忙擺手:“要臉生的,不要臉熟的。”

七爺不耐煩了,“你這丫頭,怎的事兒這麽多!”

可又道:“紅牧。”

像是下了某種命令一般,見得紅牧一點頭,手將臉一遮,再一放開,臉就變了……

李家一家男丁時常不在家,家中便只有兩個媳婦兒和小的兩個孫子孫女。

這一天中午,江氏偷偷來尋木優魚,著急道:“小姐,剛才春草說,他們在路上遇見個問路的獨身姑娘,他們見那姑娘長得漂亮,就騙著往城裏妓院去了,我看他們那是要害了那姑娘!”

木優魚一聽這消息,立馬讓黑牧去備了馬車,坐著馬車入了城去,讓黑牧白牧去城中一個妓院一個妓院地問,她在外面等消息。

找到傍晚,終於是在一個妓院找到了李家人,卻正被官差綁著一個個地送上囚車,還有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被官差從妓院裏弄了出來。

妓院沖出個濃妝艷抹的媽媽來,抓了官差道:“官差大哥,聽我說,真的跟我沒關系啊,這家人說這是他們家姑娘,家裏房子塌了,窮得吃不起飯才將姑娘送我這兒換錢的……”

聽那圍觀眾人道:“這家人拐賣了個姑娘來妓院換錢,被官差給當場抓住了!”

“嘖嘖,拐賣人口可是重罪啊!這家人完了、完了!”

木優魚站在人群之中,看著李家人被一個個地綁走,李家人差不多都齊了,孟老太婆李瘸子、還有李大龍和他婆娘,李狗蛋、李二虎。

孟老太婆掙紮得最是厲害,邊哭邊叫:“冤枉啊,冤枉啊,我們沒有拐賣人口啊,青天大老爺,冤枉啊!”

可如今對方是官差,她就算是使出殺手鐧裝死,也沒用了,官差可不管死活,將那一家子套了鐵索,往那囚車上一放,便游著街走了。

圍觀群眾也是跟了過去,妓院媽媽哭哭啼啼,將那李家一家子罵翻祖宗十八代,回了院兒去關了門。

木優魚望著眾人擁著囚車遠去,心跳得飛快,手指一直顫抖著。

人群散開,她看見了對面站著的歐洋,那神情,與她一般無二……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小魷魚兒正從一個善良純潔軟萌甜的小牙醫,變成一個殺人放火不眨眼的大壞蛋,啦啦

☆、076 守宮花鈿

木優魚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是冰冷的,也不知道怎麽回家的。

回家之後,將紅牧給還給了七爺。

紅牧將今日的事情與七爺說了。

那落單的小姑娘自然就是紅牧假扮的,紅牧自小學習鎖骨易容變聲,裝扮成一個孤身前來偷親又迷路的小姑娘是輕而易舉的事情。

然後,‘偶遇’了那居心不良的李家一家子。

李家一聽說這麽個漂亮的姑娘家道中落,家破人亡只剩下一個,要去顛城投親,未料迷路了,心中便打了主意了。

不僅是騙光了小姑娘的盤纏,還將小姑娘給引到了顛城妓院去,十兩銀子就賣給了妓院媽媽,還說是自家姑娘。

未料,錢還沒拿到,官府的人就來了,那小姑娘也似乎頓悟,原來自己被拐賣了,盯著官差的面大哭大叫,大鬧了一場,就這麽,李家一家子被抓了現行。

木優魚回了別苑之後,一直都是惴惴不安的,內心十分惶恐。

她只是下了個套子而已,若那李家人不鉆,她也害不得他們,是他們起了歹心,怪不得自己。

她這般安慰著自己,但心裏一直不踏實,睡覺都睡不好。

江氏從木優魚這兒得知了消息,也是惴惴不安了一晚上。

第二天,還是沒消息,木優魚忙使喚人去官府裏面問情況,自己在家中等消息。

她忽然問木芽兒:“這拐賣人口是個什麽罪?”

木芽兒道:“小姐,這可是重罪啊!”

對於這個,木芽兒可是清楚得很,與木優魚說了一件東麟國往事。

話說東麟國開國的開國皇後,娘家老爹本是個鄉間小秀才,後來科舉考了解元,入了京城,又中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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